冬：雪中兽（上）

※ 给希尔达的温馨提醒记号XD
※ 嗯……标题不知道要放什么好
※ 跟《冬：笼中鸟》是同一个世界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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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    他在一片雪帘中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一片、两片，夹杂着铁锈的味道，冰冷的雪花往他脸颊飘落。随着意识的清醒，折坏的躯体和感受不到声音的右耳，不断地把痛觉传送到大脑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这是怎么一回事……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他使劲地把头扭向旁边。

尸体、尸体、残骸、尸体、残骸、尸体……他突然想起，这是一场战争。

所以，这算是结束了吗？

空气中的火药味却经久不散，想必是场下足重金的战争。

命令中没有明说有幸留下一条小命的兵士应该做什么，他很无助，想走，也走不动。他只好轻轻闭上眼睛，等待死神来带走他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反正我们也只是历史中的几颗尘埃而已，不是吗？

他的脸朝天，沉重地吐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***

天色渐渐暗沉，雪继续落下。

他轻轻地撇开脸上一层薄薄的白霜。伤口处的血液已开始凝固，让他渐渐感受不到疼痛。

为什么我还没死？

他不由衷地对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感到惊讶。

不愧是基因改造的兵器？

他之所以没有冻成冰棒，是因为身上本来就有能适应寒冷的白狐基因。

“……”又躺了许久，他仍然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，他不禁想，这或许不是他人生的终点。于是，他开始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，像个刚学走路的婴孩一样，歪歪跌跌地站了起来。

身体好沉，感觉不像是自己的，只有痛感在连接着彼此而已。

可是，要往哪里去？

他愣住了。

果然，还是放弃吧……

要是胜利的是皇军的话，只要好好待在这里，明天就有人来救助的吧？要是胜利的是敌方，那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。

就在他决定靠在一棵松树下休息时，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脚步声团团包围着他。他还没反应过来，一道橙黄色的光就打在他脸上，亮得他无法睁开双眼。他感觉到有人从后方扯住了他的双手，并踢了他的小腿一下，让他重重的跪跌在雪地上。

“上铐！”

“是，长官！”

他的脸被按压在地，手脚任人铐上重重的枷锁。皮肤好像被刺入了什么东西，还来不及挣扎，一股跟死亡很相似的脱力感便袭来，让他的思绪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，只有没受伤的左耳在朦胧之中听到一些声音。

“报告长官，63区、64区、65区已经检查完毕，生还者两人。另外，我们刚刚接到通知，在东边81区的威尔斯大将与其队伍已先行回国。”

“嗯，等会儿派那个新来的二等兵去西边的45区上报斯古弗雷德中尉。”

“是的，长官！”

***

“编号12570，编号12570 ……”是一把女孩子的声音。

他感到身体被轻轻晃动着，但眼皮好重，还是无法撑开。

“报告斯古弗雷德中尉，编号12570醒不过来。请问要使用药剂吗？”另一把青年的声音。

“等等，他都伤得那么重了，使用药剂的话，会出人命的！”女生用责怪的表情看着男生。

“可是，不用药剂的话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啊？恐怕就这样睡死了也不知道。”

“战俘也是人啊！”

“你能确定他们真的是‘人’吗？”
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女生气得瞳孔都放大了好几倍。

“用药。”一把具有威严的声音下了命令，打断了纷争的开端。

“中尉……！”

那个名为“斯古弗雷德”的人用冷漠的眼神扫过，女生欲言又止。

“遵命。”她皱起了眉头，即使不愿意，也只有转身从一个白色箱子拿出一瓶药剂，并为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俘虏注射。

没错，中尉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。就算是自己人，只要敢做出一丝反抗，也不会被放过，就连上头的人都怕他三分。正因如此，中尉所带领的每支队伍都是出奇的有效率。

绝不留情——这便是他一贯的作风。

“好了，你们去待命。”

“是的，中尉。”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。

现在，冰冷的牢狱里只剩下两个人——边敲着二郎腿，边将一小包白色粉末倒入口中的中尉，以及双手被吊起，尚未恢复意识的俘虏。

中尉端起酒杯，啜了一口红酒后，便闭上眼，像是要镇压体内的什么一般，深沉地呼吸着。

这时，跪在地上的战俘慢慢地抬起了头，懵懂的神情就像一大早被叫醒的人们。

“哦？终于甘愿醒来了？”

这里……是哪里？

我还没死吗……？

他迷糊地环顾四周，脑袋似乎还无法很好地厘清现状。

“啪！”突然，他的左耳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，而呼应着那把声音的是疼痛的右脸。他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。

一身接近黑色的深蓝军服、与之形成反差的银白色头发；前一秒还是扭曲的笑容，这一秒又变成了杀人犯一般冷酷的脸。

在他面前的这一位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？

“主人说话的时候，狗就应该好好仰视着，知道了吗？”

对方的靠近，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，呼吸逐渐加速。

“唔……”中尉用强而有力的左手掐住了他的脸颊，“主人问问题，狗连吠都不吠一下，是件很令人受伤的事哦。”那只左手所施的力度又加强了一点。

“是……”他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个字。

对方满意地松开左手，走到摆满刑具的台边。“还没调教过的野狗还真是麻烦。不过没关系，等下还有很多让你学乖的机会。”他轻抚着他爱用的鞭子，眼睛像只野兽一般发着光芒，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猎物正怕得发抖的样子后，让他越发兴奋起来了。

军用靴子敲在地板上，发出“咯、咯”的声响。那可怜的俘虏缓缓地抬起头。

“编号12570，调教时间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