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2月8日星期四

选择恐惧症

※ 还没成熟到能够活着走出灰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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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海风踏过悬崖,往看不见的深处去了。时针的声响敲打着眼皮,说该醒来了,不出多久,她遵令坐起。握拳的手抵着灰色的草地,沉甸甸的头望着灰色的海,挂在悬崖边的一双脚,今天也黯然失色。

     打了个哈欠,希望氧气能彻底把梦中彩色的城堡逼出脑袋。这是一个悠长的梦,五彩缤纷并使人趋之若鹜,就连睡梦中的她也好几次为了捉住那些幻影而差点掉入海底了。

     天公不作美,下起了雷雨。那弹珠般的雨点从云间射下,在灰白的皮肤上开出了黑色的洞,洞口中流出了白色的血液。同时,巨浪像大炮一样轰炸着悬崖,她周围的土地一点一点地掉入海中。

     就这样跟那些泥土一起成为大海的养分也不错。

     这么想着的当儿,承受着她重量的那块土地也已沦陷。乌云之间落下的闪电闪过她湿润的眼睛,眼看就要坠海的瞬间,她下意识地往前抓。而这一个举动,成功救了她一命。虽说直到刚才为止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的,可是这一秒的她就仅仅是被脑内的生存意志操控着,不理会枪林弹雨带来的疼痛,发狂似的用手边的石撑着自己的身体。

     待她成功回到不断缩小的悬崖上,她一个劲儿地往前跑。她能听到后头海浪吞噬掉大地的声音,她也能感受到身上不断增加的弹孔,可是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瞄一眼,她知道任何鲁莽的行动都会威胁生命。

     海水像熔岩一样融化了所有灰,这令它的浓度越来越高,成了石油般的颜色。而且,它越长越高,高得甚至把闪电也吸进了腹中。

     越来越疲倦的少女终于意识到,这不是赛跑,而是一场虐杀,可是她别无选择。

     不知不觉,当灰色的跑道慢慢地减少到了一米,白得刺眼的光芒开始显现于那尽头。迷茫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,面对身后漆黑的无底洞,以及眼前刺眼的空白,她应该要做出什么选择?

     缓冲的灰色地带一点一点地消失,黑与白之间只剩下一个脚步。她张开口,扯开嗓子求救。讽刺的是,救命居然是她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。

     哗啦哗啦。

     海底鱼儿问,是雨的声音吗?
     空中鸟儿问,是眼泪的声音吗?

     被埋没的叫喊声始终没有给出回答。或许是做梦去了。一个关于七彩城堡的梦。那里有红色的太阳、橙色的果实、黄色的康乃馨、绿色的草地、蓝色的天空、靛色的裙子、紫色的衣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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